2016年2月15日 星期一

瑪麗恩巴德悲歌 — 歌德



在歐洲的波希米亞石榴石博物館(Bohemian Garnet Museum)裡面,躺著一顆紅色的石榴石,靜靜的向每一位來參觀的遊客,敘述著一個美麗動人的愛情故事。這一顆紅石榴石的主人烏露麗葉(Ulrike von Levetzow),是一位非常漂亮又有主見的姑娘。她本人就是一位愛好收集寶石的高雅人士。當她17的那一年第一次看見72歲的歌德時,就深深的愛上了他。歌德也因為烏露麗葉的美麗與聰慧而被愛情擄獲。


但是這件美事卻因為雙方年齡相差太大,遭到家族和朋友們強烈的反對。這位美麗聰慧的姑娘對歌德的愛卻愈發熾熱,每當和歌德約會的時候,都要將象徵堅貞愛情的深紅石榴石帶在身上,因為她相信一個古老的傳說,就是紅石榴石能夠源源不絕的向心愛的人傳遞出無盡的愛意與思念。最終雖然他們沒能成為婚配,但是歌德卻被這跨越年齡的不凡情愛所打動,而寫下一首傳世的經典情《瑪麗恩巴德的悲歌》,見證不朽的世紀愛情,也為紅榴石的存在披上一襲動人的浪漫情衫。

瑪麗恩巴德悲歌 歌德

18239574歲的歌德用這一首詩告別他19歲的愛人,告別他的愛情,告別悲痛欲絕的哀訴,而進入永遠寧靜的境界。關於這首歌德晚年最著名的愛情詩篇,網上能找到的文字,大多是摘自Stefan Zweig的《人類的群星閃耀時》,很可能不是詩的全文,但是書的譯者舒昌善讓我們享受淋漓的宣洩,決絕和解脫。



當一個人痛苦得難以言語時
上帝讓我傾訴我的煩惱

如今,花兒還無意綻開
再相逢,又有何可以期待?
在妳面前是天堂,也是地獄
我的心呵,竟這樣躊躇反覆!

世界不是依然存在?懸崖峭壁
不是在晨光中黑魆魆地巍然挺立在那邊?
莊稼不是已經成熟?
河畔的叢林和牧場
不是一片碧綠的原野?
籠罩大地的無涯天穹
不是過眼雲煙,無窮變幻?

一個苗條的身形在碧空的薄霧裏飄蕩
多麼輕盈和優美,多麼溫柔和明淨
彷彿撒拉弗天使撥開濃雲
露出她的仙姿;
你看她這麗人中的佼佼者
婆娑曼舞,多麼歡快。

可是你感受到這代替真人的幻影
僅僅是短暫的瞬間;
回到內心深處去吧!那裏你會得到更多的發現,
她會在你心裡幻出變化無窮的姿影



一個身體會變成許多形象
千姿百態,越看越可愛
我們純潔的胸中有一股熱情的衝動,
出於感激,心甘情願把自己獻給
一個更高貴、更純潔、不熟悉的人,
向那永遠難以稱呼的人揭開自己的秘密;
我們把它稱為:虔誠!當我站在她面前,
我覺得自己享受到了這種極樂的頂點。

如今我已經遠離!眼前的時刻
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排?
她給了我某些享受美的財產
但只能成為我的負擔,我必須將它拋開
無法克制的熱望使我坐立難安
一籌莫展,除了流不盡的眼淚。

忠實的旅伴,讓我留在這地方吧,
讓我一個人留在這岩石邊、沼澤裏、青苔上!
你們去吧!世界已為你們開放,
大地遼闊,天空恢然而又崇高,
去觀察、去研究、去歸納,
自然的秘密就會步步揭開。

我已經失去一切,也失去了我自己
不久前我還是眾神的寵兒;
他們考驗我,賜予我潘朵拉,
她身上有無數珍寶,但也有更多的危險;
他們逼我去吻她的令人羨慕的嘴唇,
然後又將我拉開把我拋進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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