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4月23日 星期二

《夜裡的地震和兩個空酒瓶》

 

《夜裡的地震和兩個空酒瓶》

 

昨夜

是一個震動的夜

警報聲倏然乍響

從睡夢中驚醒

等著預期的搖晃

確定天未曾坍塌下來

又沉沉入睡

 

清晨來到校園

仍有昨夜震動的記憶

想想那在震源附近的後山花園

心裡為大家禱告

 

那已過了二十五年的921

曾經震壞多少家園

也曾震撼多少人的心

都成了歷史記憶

逐漸斑剝

 

這些記憶

以些許的時間距離

不再用逼近式的恐懼

霸凌身上的每根神經

 

早晨走進校園

以活著的心情

漫步於湖邊

將昨夜的記憶

拋向湖裡的漣漪

 

那裏有隻早起的天鵝

在湖面上

劃開盈盈的水紋

纖柔優雅

舞一場仙女般的天鵝湖

 

踩上湖邊的橫木平台

廣角式地擁抱湖面

眼中餘光

瞥見兩支空酒瓶

靜靜地躺在橫椅底下

不知是否經歷了昨夜的震動

又或者是剛剛酒醒

正拂著湖面上的晨風

 

昨夜

也許是一個人

或者是兩位朋友

在湖邊喃喃細語

趁著湖面上的夜

偷點靜謐的時光

 

若是兩個人

那必定是知心的朋友

把友情

全消融在酒的亢奮中

 

或者是孤獨的俠客

以湖夜為伴

獨飲歲月的風霜

將兩支孤瓶

平行排列

道盡難以交託的凡心

 

未知酒瓶成空

是在大地震動之前

或者是在地震之後

 

昨夜若無雲層凌空

該有明亮的月色映照湖面

或是朋飲 或是獨酌

這雙酒瓶 面朝湖夜

以有禮且規則的態度躺在湖邊

應該也經歷了震動的洗禮

靜靜地等候一個湖邊的清晨

 

無聲的兩個酒瓶

和劃開湖面的天鵝

是今晨校園中

最美的風景

 

信步走下平台

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今天的講台

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優雅靜謐

伴著夜裡的地震

 

這該是一種特別的風貌

 

2024/04/23





2024年4月13日 星期六

《憂患之子》

 《憂患之子》


他的話不多

總是坐在聚會中的一個角落上


他的禱告不多

總是瞇起雙眼低著頭

向主說著話


一口濃濃的鄉音

一口屬於家鄉的音調

主聽得懂

因為他是神的兒子


不太說起以前的事

歲月在他身上

是一個痛苦的回憶

為他披上了一層憂鬱的氣質


海峽對面的家

有他年輕的呐喊和激情

時代的苦難

把兵服套在他身上

就此告別了青春


各種的戰役

已經成了書上的歷史


有更多的戰火和死亡

並没有被載入史册

只是苦難時代中的丁點槍聲和炸彈

一陣陣巨響

揚起大地的塵灰

埋葬一具又一具灰白的身軀

消逝在一陣歎息中

莫可奈何


這是一個被偏執暴力和驚聲恐懼編織而成的年代

一個無法理解的時代


人為甚麽哭著出聲

又必須號著離世

没有一個道理


戰火中廝殺活命

在散兵坑中流竄奔跑


這個年代的臉孔

不是殘酷就是驚逃


最蒙福的狀況

乃是無力地倒下

盤據方寸地土

閤上不能再見星辰的雙眼

沉沉入睡


終於離開了戰場

拖著滿心疲憊

搭上運兵船

來到對海的一座小島


戰火遠了

家鄉也遠了


這滿身的疲憊

不是孩子們能懂的


但巷弄中孩子們的蹦跳歡樂

卻可揚出一絲笑容

他們不屬於戰火的年代

不屬於偏執的軍國主義


就在這方寸之地

可有滿心的歡笑


他仍然坐在聚會的角落上

妻子剛剛走了

安息地走了


我聽見他喃喃地說

憂患之子喔

憂患之子喔

然後

他也安息了


又是一段不經意的歲月

年輕人的頭髮白了

孩子們大了


我坐在街口的角落上

喃喃地說著

憂患之子喔

憂患之子喔

紀念一位姓王的弟兄

和王師母


2024/04/14




2024年4月10日 星期三

《花蓮地震醒思》

 今年的四月三日

台灣花蓮地區發生了7.2能量級的地震

隨後有近千次的大小餘震發生

造成許多財產和生命的損失


四月五日上午

美國東北部的紐澤西州

也發生了能量級數4.8的地震

撼動了紐約的著名地標

自由女神像


地震頻繁的發生

是一種警訊

地質學家們告訴我們地震的成因

和可能發生的時間

但是他們沒有辦法確實地告訴我們

何時會發生


地震的發生

有其地質物理原因

但是在屬靈上

更是為著叫我們能夠清醒過來


我們必須在屬靈上被神喚醒

不能一直活在窄小的生活領域中

不知所措

認為這不過就是一種自然災害

人類歷史中

不乏這樣的災難


地震和其他的自然災害

奪去許多人的生命

切斷了許多人的親情

和生活下去的勇氣與盼望

但也啟發了更多人

對屬靈生命的探索


我們紀念這些因著災難逝去的靈魂

似乎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們好像無端無故的

就被取走了

毫無任何理由可言


是的

的確是的

在人類有記載的歷史裡面

我們的確知道這些


許多人似乎無端的就失去了生命

有些人被無情的邪惡的勢力迫害

也似乎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有些好人

就這麼地走了

但邪惡的人

還好好的活著

這個世界中

好像就看不見真正的公義


這是因為我們的理性思維和強烈的情感

未能參透理解這些事情

這裡有一個更高的領會

需要我們從內心裡來尋求


聖經裡告訴我們

這些事情的發生

與神的審判有關

與主耶穌要向我們傳遞的福音有關


我們的歷史記憶

頂多只有六七千年

而且還都是片段的記憶

其他的部分

得看著挖掘出來的古物來猜測

沒有人真能知道所有的歷史真相


科學上的見解

不過是一些邏輯上合理的模型

解釋了蒐集到的數據而已

並不是確實的真理


今天最流行的宇宙大爆炸學說

正因著詹姆士偉伯太空望遠鏡(JWST)的觀測數據

而經歷著極大的挑戰

宇宙物理學家們

像熱鍋上的螞蟻般地

正激烈的討論著各種可能的出路


我們有太多不理解的東西了

我們的生命現象

我們身上的細胞

細胞裡的細胞核

細胞核裡的DNA

DNA裡的遺傳訊息

細胞膜上面的分子引擎

能自我組裝

細胞能自我分裂

產生新的個體

等等

這裡每一條

都是一個謎

一個個令人困惑的謎


分子生物科學家

頂多只能描述生命的現象

卻無法掌握這些功能

更遑論能觸及生命的本質


誠實的科學家

面對這些現象

都得謙卑的低下頭來說

我們不懂這些東西


我們以為懂得的

其實我們不真懂

真正認真活著的人

都會有相同的領會


地震洪水野火等自然災害

今天並沒有特別強烈

因此許多人都還能活著


那些因著自然災害過世的人

其實都回到了神那裡

神對所有的人

都有合適的安排


若不是出於神的憐憫

我們沒有一個人能存活


有著那麼一個日子

神的容忍達到了一個限度

祂的審判

是沒有人能逃離的

那個時候的地震洪水和烈火的強度

將是超越我們今天所看見的


其實每一個人的深處

對神都有感覺


神的等待

就是我們對祂的回應


不妨就稍微停一下我們的腳步

放一下我們手邊的工作

離開我們深處的思慮與擔憂

向神有一個簡單的回應

就能離開要來的審判


這是一個相當簡單的動作

但卻將我們帶進永遠生命的交通裡


深願我所相信的救主耶穌基督

祝福我身邊所有的朋友


2024/04/10





2024年3月30日 星期六

《中興湖畔》

 《中興湖畔》


今晨走下公車,依著往常的習慣,緩步走近中興湖,經過幾棵植栽的校樹,突然聽見一陣奇特的叫聲,便停下脚步,試著在一叢綠葉裡,尋找這聲音的來源。我心裡所想的,該是某種我叫不出名字的小鳥,正藏在樹葉中,以歡樂的歌聲,迎接著三月底的春天。


但是這種旖旎的期待,並没有在眼睛裡浮現。經過一番目光的調整,終於在叠叠的綠葉中,找到了一個長長的身影,原來是一隻樹枝上的小松鼠,帶著一條長長毛鬆的尾巴,在樹上歡樂磞跳。這個在校園中喚醒了三月春的小動物,竟然是可以用雙手啃食松果的小松鼠。我快樂極了。


記憶中,從來没有聽過松鼠的叫聲,今天早上的奇遇,真叫人難忘。


松鼠的聲音,只能用耳朵聆聽記憶,無法形之以筆墨。我試著用文字來記錄這次奇遇,把這印象鮮明的銘刻在心裡。






2024年3月15日 星期五

《中興湖畔的語思》

 《中興湖畔的語思》


這是一個迷你湖

可以從這頭看到那頭

不是群山峻嶺

而是校園建築環繞

有幾隻天鵝優遊湖面

是聖桑

也是柴可夫斯基


1977年由師生協手挖出來的風景

把歷史中的中國

銘刻在校園裡


北方的外蒙古

緊緊黏住俄國

仍似鬼魅般

縈繞於大中國的夢想中


思想的禁忌

將心靈從現實中割裂

歷史終將成為歷史


憲法踩在歷史滾動的大輪上

猶如百歲人瑞的皮膚

在湖光映灩的彩輝中

疊起微紋皺影

加上一聲歎息


當權者把他們的夢

絞成鐵鍊

奴役著孩子們的思想

真理離得更遠了


歎息的聲音

出自於耄耋

孩子們的童稚

永遠在湖的輝映中歡笑


歷史的事業太沉重

權力的濫用

壓彎了人的脊樑

更不用說那千年的重量了


讓這個湖

就是一個湖罷

一個校園中的湖

承載著陽光歡樂和青春


湖的形狀

昇華為校園中的美景

湖面上的天鵁

持續地伸展優雅

湖中的魚

不斷地從水底中

看着歡笑的孩子

脱下沉重的枷鎖

在陽光底下

熱舞成群


歷史

應該由歡樂的孩子們來書寫


2024/03/16






2024年1月21日 星期日

《荒亂的時節》

 

《荒亂的時節》

 

頂開一扇鐵門進入社區

終於感受到一點

冬天的重量

 

這一股強勁的冷風

從北方吹入

是期待已久的峭寒

把日曆上的立冬

推得好遠

 

冬天遲到了

 

去年穿著短衫吃湯圓

狐疑著樹上的黃葉

仍躲躲閃閃梢頂上的微風

惟恐槓掉了時節

疑秋疑冬又疑夏

使勁揮去耳邊的蚊蟲

它們也錯算了時節

 

聖誕樹底下

喫上一口夏天的冰淇淋

樹上閃爍的燈泡

像極了夏季的天空

唯有望遠鏡的刻度

錘實無可辯駁的歲差

心中升起無數的問號

飛向不可知的夜空

 

夜不可知

日不可知

春夏秋冬的時節

已悄然逃脱掐指神算的豫言

 

有人問我

你可聽得懂天上來的神諭

我默然無語

我正努力著聆聽裏面的聲音

 

不知春天何時降臨

也不知今年的夏天

是否將放慢了步伐

 

2024/0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