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年老的詩人》

《一個年老的詩人》

他以年老的憤怒瞪著青春

一排滑板上的年青人

滑行在豪奢的歲月裏

他卻以一口痰

割裂青春和年長

望著他們的背影飛逝

嘴邊還絮絮叨叨

捷運和公車

以些許的博愛座

販賣一點同情

他搶得座位

得意地晃頭晃腦

以一頭稀疏的白髮

宣告主權

曾經

他是城巿裏的一匹狼

躲在牆角

看著老虎獅子擦身而過

不禁百感交集

這些都寫入了他的詩句

詩頁在晨曦和夕暉的光芒中逐漸泛黃

黃得像發皺的皮膚

和嘴邊那幾根刻意留下來的鬍鬚

於是他想到了胎毛

只不過這幾根鬍

白得像河邊的蘆葦

不由得就歎了一口氣

一口老狼的氣

吹不起今年秋天的楓棄

他的眼中滿是滄桑

他說滄桑就是歲月

於是拿起武俠小說裏的劍

高亢地唱和

那是他年青時

藏在數學課本裏的一本小說

唱荆軻

唱高漸離

唱一位不知名的俠士

也許就是那一匹狼

躲在街邊的牆角嘟嘟嚷嚷

狼的歲月

就像那一雙花了的眼睛

逐漸模糊了

他不曾知曉

歲月可以是一頂

生命的冠冕

真不該剃掉那一頭

如雪般晶瑩剔透的白髮

2019/10/01

《歲月的虛實》

《歲月的虛實》

山

穩穩盤臥挺聳

拘禁千年萬年千萬年

從不數算歲月

不蒼不老

以青翠的松柏為標記

罩頂藍穹為天幕

歲月就是這般永恆

泉

湧自山頂深處

積躉風雪千萬年

神隱幽藏無數

從不數算歲月

以清純甘美為標記

源源湧流不已

歲月就是這般永恆

只有在十指縫裏

歲月才開始流逝

以一種無情的堅定

將背影狠拋在過去

據說人的歲月缺了一個可轉向的脖子

前頭的景象永遠好奇撩人

只不過得付上皺紋的代價

然後習慣眼前一片雪花似的模糊

在夕陽的餘暉裏回憶晨曦

想一想永恆裏的永生

歲月可僅是一場短暫的夢

在睡醒時足以回甘憶足

2019/09/28

讀《尚書》的《皋陶謨》(VII)

讀《尚書》的《皋陶謨》(VII)

禹說完了這些話之後，將話題引到舜帝身上，告訴他說：『天子啊！您在高位施行政務時，應該要清明安靜。』舜帝回答說：『嗯！是的！』禹又接著說：『您的面容舉止一定要安靜確定，不必發表太多的文告，只要居高思危，謀求百姓的安定，任用有德之人，如此推行政務，百姓必會大大地響應。另外要安靜地等待上帝清楚的指示，那麼上天就能一直不斷地將美好的事物賜給你。』

禹的這段話，想來應該也是他多年來四出奔波治水時的體會。在他的話裏提及了上帝和天，禹顯然是一個聽天命而行動的人，這種生活見證和智慧與猶太人非常相似。從時間上看來，也和聖經創世紀的時間吻合。我們無從得知到底為什麼華夏民族和猶太民族在空間上的距離是那麼遙遠，但卻有相同的領會和洪水的經歷，這確實是相當吸引人去深刻思考的問題。

舜帝非常贊成禹的建言，他接著禹的話回答說：『是啊！輔助天子的大臣需要親近人君，為人君者，也應該親近他的大臣。』舜帝聽了禹的一番話以後，心裏興起一種意念說：『你們都要盡可能地來幫助我，為我推動一切的政務，也要成為我的耳朵和眼睛，替我觀察傾聽國內的各種情形。』舜帝特別邀請禹來幫助他，也許是因為禹有許多實際的經驗，可以在許多事上成為最佳的幫助者。

然後舜帝提到了使用日、月、星辰、山、龍、雉的圖像畫繪在上衣，並且把虎形、水草、火、白米、白黑相間的紋飾和黑青相間的花紋繡刺在下裳。這種安排的意義不是很清楚，但確實把天地間和百姓一切相關的圖像穿戴在身上，展現出一種民胞物與的情懷。聖經裡對於大祭司的衣服也有類似的安排，但內容不相同。聖經裡大祭司的衣服，重視著神與人的交通，這一點和中國人古代的服飾的安排有所不同。以色列人有神清楚的說話和啟示，中國人的先祖，隱隱約約的知道一些上帝的事，但在啟示方面並不是非常清楚。大祭司在進入至聖所時還需要帶著一塊胸牌，上面有十二顆寶石，代表以色列的十二個支派。神要大祭司進入至聖所時，將以色列的百姓，全披掛在身上。

.......待續

讀《尚書》的《皋陶謨》(VI)

讀《尚書》的《皋陶謨》(VI)

『洪水滔天，浩浩懷山襄陵；下民昏墊。予乘四載，隨山刊木。暨益奏庶鮮食。予決九川，距四海，濬畎澮，距川。暨稷播奏庶艱食。鮮食，懋遷有無化居。烝民乃粒，萬邦作乂。』

這一段話可以白話文表達如下：『地上的洪水幾乎可以和天一般高啊！這大遍的洪水包圍了山嶺，也淹沒了整遍廣大的陸地，人民恐有沉溺淪喪之苦。我乘用四種不同的交通工具出外治水。一走進山裏，就砍伐樹木，留下認路的記號。又因著大水缺少農作物，我和伯益(秦的先祖)把魚鱉鳥獸等活物當作食物介紹給百姓們吃。我又疏通了九州之川，使其達於東西南北四方的海，同時也疏導小河細流，使其達於各類河川。洪水退去之後，我和后稷教導百姓播種穀物農作，這些都是從地上以艱困的方式所生產的食物。每當糧食缺少的時候，會把糧食從有糧的地方運送到沒有糧食的地方，並且用遷徙的方式使大家都有可住之處，也都有可吃的糧食。於是之故，百姓都能安居樂業，天下也能太平了。』皋陶聽了這番話之後，不禁讚嘆著說：『對啊！這些就是你所說之最美的言辭了。』

皋陶所說的話比較是形而上的，而禹所說的話，卻是他的親身經歷，這兩個人在舜帝面前彼此討論互相欣賞，造就出一種非常和諧的談話氣氛。這種場景，就出現在距離今天至少有四、五千年的遠古時期，令人不禁湧出一股思古的情懷。

............待續

讀《尚書》的《皋陶謨》(V)

讀《尚書》的《皋陶謨》(V)

皋陶建議要將治國的重責大任託付給這些具備九種德行的人物。他認為，如果能讓這樣的人接掌政務，必能叫百官起而效之，那麼整個國家和百姓就能安居樂業，並且可以達到一個相當高的境界。

讀史的人大概都知道，綜覽千百年的人類歷史，從來沒有這麼一個時代或境界存在過。人大概都把這種祥和的境界放在自己心裡，當作一種追求的目標。在目標還未能達成之前，暫時將這種夢幻式的理想，擺放在遠古時期，如此能發思古之幽情，將現實環境中的失敗歸咎於德行的不完整，而在企盼中仍能維持著一種往前的動力。

在皋陶的話中，也出現依尊卑五序所製作之五種不同的衣服，每一種衣服上面也有不同的紋彩繪繡。這五種不同的服飾，也許和五常之性(或稱五典)相關。另外還有用五種不同的刑罰去懲罰犯了五種不同罪行的百姓。為什麼是用一個“五”的數字，來規範這些，也許沒有人能說的清楚，但總的來說，遠古的思想意識，是非常有次序的。這些次序層層堆疊出一種經國治世的框架，和與天地山林水河諧和相處的不凡宇宙圖像。中國人老祖宗的智慧實在令人驚嘆！

皋陶說完了話之後，舜帝轉過身來對著禹說；『來吧！禹，現在輪到你來說了，你可以說一些明白又達意的話嗎？』禹向舜帝下拜說：『啊！我能夠說些甚麼呢？我只知道每天都努力不懈地工作。』皋陶聽了就問他說：『你為何會如此的忙碌？』

皋陶的問話似乎說明他並不太清楚禹所從事的工作。原則上來說，洪水遍地的災害，在當時應該是人人皆知的事，而禹正在進行，或者已經完成之疏導洪流的工作，和糧食居住等的問題，其規模顯然是全國性的，其中該動用的人力和資源，應該是非常的巨大，但皋陶的問話表示他並不太清楚禹的工作內容，所以有此一問。然而就是因著皋陶的這一問，把禹心中的話全部傾倒出來。這一番的話氣勢非凡，把禹所作的和所想的全都公開了。我們在禹的這一番話裏，找到一個可以窺見上古時期洪水滔天的情況和禹如何處理這些事情的一點過程。因此就將其全部抄錄如下，並以白話文分享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