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 號》
茫茫中顛躓不穩
走過一條黃土路不留足跡
風沙抹去所有的記憶
不帶任何絲毫的惋惜
惟時間仍推着我的背脊催促著往前
我前瞻後顧左右癡望
總走不出一條筆直的路
於是身內起了一個愈來愈大的問號
起先是小學課本裏的一個標點符號
我仔細地描繪在父親的菸盒上
後來擴大成電腦銀幕裏的一張圖
全印在我讀過的每一本書上
一個彎曲的背脊走過歲月
把所有的重量
全集中在一個小小的點上
垂首中歎息
掉成一滴熱燙的眼淚
往黃土路上滴落
曠野中又起了風沙
吹乾了那滴淚
於是我轉身
在星光閃爍的夜裏
將問號畫進了千山萬水
整座山巒以特有的沉默
回應這個巨大的問號
蛙鳴於山間的湖畔
夜鷹站在月光枝條上凝視
那千古䇄遥的山巒群峰
仍維持著一貫的孤聳
只讓山裏的微風徐徐地吹著
時光荏苒全是問號的流
我只能將一身擺進神的手裏
憑著信心走完一段短暫的旅程
應許中的永生
也許就能使彎曲的背脊挺直
那一滴剔透晶瑩的小點不是淚
而是永世的救恩
